刘震云,1958年5月生于河南新乡延津县,著名作家、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茅盾文学奖得主。
本文系凤凰卫视《鲁豫有约》中有关高考的文字录入:
解说:与莫言的成长经历相似,1958年出生在河南新乡延津县的刘震云在15岁的时候产生了离开家乡的想法,不久之后,刘震云果然报名参军来到了甘肃酒泉。在他后来的小说《新兵连》里,茫茫戈壁滩上,四年军旅生涯的痕迹是如此的清晰可见,后来刘震云慢慢发现,军队生活并不是最终归宿,只有考上大学才能出人头地。于是,1978年的5月,20岁的刘震云回到了老家河南。在塔铺中学一边做民办教师,一边复习功课,准备参加刚刚恢复的高考。
而那年高考考场就设在塔铺中学,这座歪歪扭扭的砖塔也成了刘震云对那段日子最深的记忆。
陈鲁豫:你是你们那一年在你们那个地方考分相当高的一个学生。
刘震云:1978年,我是河南的状元。
陈鲁豫:状元?整个河南的状元?
刘震云:怎么了?
陈鲁豫:都是学生,学生认为这是很了不起的事。
刘震云:了不起吗?
众人:了不起。
陈鲁豫:这就属于自己自我表扬,了不起吗?这没什么了不起,就是一个状元而已,怎么一考就能考成了个状元?就是你说你是打小抄是吧?
刘震云:对。这段掐了别放,我觉得这个打小抄的话是两种,一种的话你要打在纸上,这一般这个是初级阶段太初级了。
陈鲁豫:您呢?
刘震云:我因为当时从部队回来,我穿的是军裤,然后我把裤子扒起来,有多少东西都可以,整个的世界,你不管是历史还是地理还是什么其他都可以,一个腿难道还承受不了吗?如果是女孩子就更方便了。
陈鲁豫:腿瘦就比较惨。
刘震云:还有这边,没事。
陈鲁豫:但即便如此的话还是考的成绩是很好,一下子考到状元。当你的那个第一志愿,你最想上的学校是什么?最想学的专业是什么?
刘震云:因为当时是那个,它是分后再报考,因为我知道我分最高,那表格我很浪费,对不起我再稍微夸张一点,就填了一行字,就一个学校一个专业没了。
陈鲁豫:牛。
刘震云:牛吗?这就叫牛吗?我觉得没有啊。
当时跟我一块考学的还有我那个大弟弟,我们俩都考上了,我考上的小学校叫北大,那是个大学校吗?还有我二弟是考了一个叫西南政法学院。我们考上不要紧,我爹差点疯了。俩信封过来,我曾经跟当时北大的一个副校长,我去讲课的时候跟他说,我说以后你那个通知书这个信封要跟别人的相同,他弄的特别大知道吗?别的学校呢,我弟那个学校特别小,然后就是,我爹就是这个戏演了15天,有点过,就蹲在镇的那个头拿俩信封,就等着人过来,问。干吗呢?发愁,人家说老刘愁什么啊?说你看,你看俩人都考上了。
人家说老刘这还发愁?哎,问题接着就来了,你看,这北京大学在哪?人家说老刘装糊涂,对对对,确实,北京大学它顾名思义肯定在北京,发愁的是下一个,西南政法学院,祖国幅员辽阔到底在哪?您给我说说,人家说,老刘有点夸张吧,一直就这个戏,他在村头镇上,当时在镇上演了15天。
陈鲁豫:比李秀明的戏演的长多了。
刘震云:然后就上了大学。
解说:在北大四年的时间里,刘震云更加坚定了自己从事文学创作的理想,在北大校刊上他发表了自己的处女作《瓜地一夜》。尽管他如今声称,已经记不得其中的只言片语,但可以想见,在看到自己的文字第一次变成铅字时,这位文学青年的喜悦,也就是这四年之中,农村长大的刘震云开始慢慢融入了曾经陌生的城市生活。尽管在此之间他也闹下了不少笑话。
陈鲁豫:刘老师到了北京,除了觉得北京这个地方有点大以外,还有什么觉得挺新鲜的?
刘震云:我在北大觉得特别重要,就是这母校对我的哺育,感谢母校。是因为我特别不明白为什么北京有的女同学,上午上第三节课的时候她嘴里还在嚼东西?按照我的村里的这种生活经验,她是牛棚里出来的这种现象。到大三的时候我憋不住我就问我们同宿舍的,就是现在在哈佛这个同学,我问他,我说什么东西那玩意儿怎么老嚼头啊?他说那叫口香糖。明白了什么叫口香糖。
陈鲁豫:你买了一个试了吗?你没试试?
刘震云:大学毕业以后试了,晚了半拍。
陈鲁豫:口香糖,袋泡茶的故事你还记得吗?现在你还喝那种一袋一袋那种茶吗?
刘震云:没有,当时我们学校办了一个刊物叫《未名湖》,我是78级,还有77级。77级的一帮人在办这个刊物,我们给他投稿。我的稿投过去有几十篇了,从来没用过。突然有一天的话,我正在上课,77级的一个女生扭脸跟我说了一句话,说那个我看了你的稿子,挺好。她说咱俩谈谈?我说好啊。她年轻时候长得挺漂亮,我说在哪谈啊?她说在你宿舍,我说好啊。几点啊?7点吧,我说行啊。第二天一到6点我特别紧张,我不是紧张她跟我谈,是我们宿舍的人知道我有这个事,他识相不识相。6点半走了一个,去图书馆了,我说这朋友。6点15走了一个,我说也是朋友。
陈鲁豫:6点半走了一个,6点15已经先走了一个,都是朋友。
刘震云:那是6点45,说乱了。
陈鲁豫:都走了,反正都是朋友,还有谁没走吧,7点之前?
刘震云:7点老二还不走。
陈鲁豫:就是打床的那个木匠。
刘震云:我说二哥,因为你不能叫他大哥,叫大哥他急了,因为山东不能叫大哥,叫二哥。我说二哥您还走吗?他说不着急。等到7点5分终于背起了书包走了,我觉得他才是我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陈鲁豫:为什么?
刘震云:因为他终于走了。
陈鲁豫:那女孩怎么还不来?都7点5分了。
刘震云:她幸好是迟到了10分钟。
陈鲁豫:女孩可以这样。
刘震云:然后一敲门进来,我见她问她的头一句话我觉得特别得糗,我说你吃了吗?听说她要来的话,我到我们学校里有个小商店就买了一包袋茶,在这之前我没喝过茶,我以为世界上最文雅,最高级,最有文化和知识含量的就是袋茶,因为它后面还有一条线,提溜着搁里边,它不是茶叶那么粗鲁的直接放进去。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世界上最差的茶,就是茶末子弄在一块弄的。
进来,倒茶。她特别的惊讶,她说还喝茶呀?我说喝吧,每天都这么喝。她喝着我的袋茶,跟我说,她说你稿子这个好的咱就不说了,咱谈谈修改,可以修改的地方。我说行啊,谈了十条,她走了之后的话,我发现按照她那个十条修改的话是另外一篇东西。
十天之后我把原稿没修改,交给她了。第二天我问她,我说你看了吗?她说看了,我说改得怎么样?她说挺好,就发表了。
解说:1982年24岁的刘震云一边在报社上班,一边继续摆弄自己喜欢的文字,潜心于文学创作,五年之后1987年,刘震云在《人民文学》上发表短篇小说《塔铺》,引起文坛瞩目。1990年时,刘震云发表了他的中篇小说《一地鸡毛》。王朔曾经评价说,这是一部琐碎人生的范本。将小市民鸡毛蒜皮的生活展露无疑,随即在文坛上,在读者中这部小说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陈鲁豫:我们看到了这个片段是电视剧《一地鸡毛》的一个片段,《一地鸡毛》小说发表之后在业内反响特别好,读者中的反响也很大,可以说这部小说奠定了刘震云作为中国一线作家,或者比一线还要高出的那个作家的地位。这之后他的确是不负重望写了很多非常出色的小说,作为小说作家以外刘震云还有一个身份挺有意思的,可能很多人都没注意到,他曾经拍过一部戏《甲方乙方》。
(播放《甲方乙方》片段)
你为什么自个儿不看呢?多好玩啊?
刘震云:对不起大家。
陈鲁豫:之前你们知道《甲方乙方》这个人是刘震云演的吗?
众人:不知道。
刘震云:《甲方乙方》是王朔的作品,是冯小刚导的。我喜欢两个东西,一个是小说,还有一个就是电影。我查了一下《宪法》,说没事,另外我不是一个特别爱惜自己这种羽毛的这种孔雀,因为从小可能是养成的习惯,我在生活中不处于这种支配地位,别人说这个事好玩,行,我就跟他们玩。当然有偷瓜的时候会被抓住这种情况,我觉得这也是等于另外一次偷瓜,自己被抓住的那种(感觉)。是因为有一次他们在拍《甲方乙方》的时候我去玩,他们说少一个群众演员。他说,你来吧,我说我成吗?他说你是不成,但是演戏比你不成的人都演过,谁啊,王朔啊。
陈鲁豫:演《阳光灿烂的日子》。
刘震云:因为王老师是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边演过一个土匪恶霸的一个人,那种黑社会的人被人往上抛。我说我真比他还在表演才能上要好吗?然后两个人共同异口同声说,肯定是。
陈鲁豫:这俩人是谁我问问?一个是冯小刚。
刘震云:一个是冯小刚,一个是王朔。我说那我既然有这个天分,有这个才能,我说不拿出来也不好,那我就试试,他说没别的,一个晚上就吃饭,你坐在餐桌的这头,然后是那个是叫刘蓓,刘蓓老师坐在桌的另一头,你们俩就吃饭就完了。我说这个好玩,当晚上我发现拍的时候真不好玩,因为他要求你吃七遍,我不懂。
陈鲁豫:第一遍就往死里吃吧?
刘震云:吃下去了,第二次又吃下去了,第三次你真的吃不动了。一晚上拍完了,我说行吗?他说刚刚开始。我说还有啊?他说,本来吧就没您的戏,可是看你今天晚上的表演,所有摄制组的人觉得要给你临时加戏,没有你的表演这个片子根本就撑不起来,您做好思想准备待十天。原来后边还有好多戏。
陈鲁豫:冯小刚骗你是吧?
刘震云:我说好吧,第二天又去,又抬这个东西,抬的我特别的不舒服,就几个人举,他有的举的手高,有的举的手低,还有一次他们没举好给我掉下来了。拍了七天下来,因为在这个戏里面,这个戏里面我是男一号,像刘蓓,像葛优他们都是配角,直到现在有时候见了还跟我开玩笑,说,你演什么戏呢?想着我点儿。但自从拍了这个没接到片约。
陈鲁豫:万一有片约还演吗?
刘震云:看是什么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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