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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文革:母爱如大地
2017-09-12 13:34:54 来源:华夏早报网

明代著名散文家归有光在《项脊轩志》中有一段述描其母亲的文字——“娘以指叩门扉曰:‘儿寒乎?欲食乎?’”嘘寒问暖,小心呵护,无微不至,这样的美德,我母亲其实也有。
 
    文/谭文革  

 
        在2017年5月14日母亲节到来的前两天,我有幸读到一篇文章《第一次背娘》,作者是河南大学的副校长刘俊奇先生。这是一篇深度好文,写了娘的平凡和伟大,写了娘对家庭的付出和对儿女的爱,也写了作者对娘的感恩之心,总之非常感人。我连读了三遍,但在第一遍尚未读完时,我的眼里就已闪着泪光。

       
 泪光的闪现,既因作者娘的感人故事,更是因我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我母亲是平凡的,她是一位普通的农民,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勤俭持家,乐于助人。母亲的平凡中亦蕴含着不平凡,她热爱毛主席,热爱社会主义,热爱劳动;她热爱生活,艰苦创业,笑口常开;她心地善良,为人正直,待人诚恳。

        从我们小时起,母亲也是这样言传身教的。母亲还在娘家做女儿时,就是生产队的年轻妇女队长,她劳动热情高,组织能力强,大家非常认可。

        与父亲结婚后,母亲又是生产队里的10分劳动力,插田、打谷、收豆,样样出色,完全相当于青壮年男子。后来,母亲先后生育了四个子女(我为老三),她里里外外都要操持,生产队要出工,家里也要照顾,可想而知,母亲的担子该有多重。但母亲总是任劳任怨,乐观向上。她期待着我们快快成长,早日成才,为国家和社会多做贡献,那她脸上也有光彩。

        母亲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她慈祥、善良、朴实,对子女倾注了所有的爱心,不论是谁伤风感冒,母亲总是忧心忡忡,心急如焚。如果比较严重,母亲不管是白天或黑夜,会背着孩子就往大队卫生室或医院跑。记得我四、五岁时,有一次我拉肚子,闹得厉害,一天要上厕所10多次,我吃不了东西,脸色苍白,全身无力,母亲急出了眼泪,背着我就往老市中医院跑。医生诊断,原来我得了痢疾,且很严重,一番打针吃药后,我的病情才得到控制。母亲忙了一天,又背着我连续走了四里路,天黑时才回到家。

        因我身体过于虚脱,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仍然四肢无力,很不舒服,母亲背着我,在家里、在地坪、在小道、在铁路旁,缓缓地走着……我软绵绵的伏在母亲温暖而坚实的后背上,感到很幸福、很踏实,病痛顿时减轻了许多。

        稍大一点后,我开始读小学。母亲自己书读的少,因而希望我们多读点书,但她最关心的还是我们的安全。有一年夏季的一天晚上,母亲干完农活已是八点多,回到家里却没有看见我,母亲很着急,担心我已去河里游泳,久久未归有危险。于是,她到处寻找,未着,她更急了。后来她了解到,我放学后一直还未回家,于是,她来不及吃东西,拖着疲惫的身体,手提煤油灯,急急的赶到磨石小学,看到我还在教室罚写作业,她久悬的心这时才踏实。母亲与老师沟通了几句后,并未批评我,也未责怪老师,只是默默地等我把作业做完。之后,她一手提着煤油灯,一手紧紧牵着我,一步一步地走回家。

        1986年的夏天,我首次参加全国统一高考,不久成绩出来,我名落孙山,但离最低录取分数线只差几分。就我是否再复读一届的事,家里有两种意见:一种意见认为,家里田土多,正需要人干活,要我别读了;另一种意见则认为,祖上几代都没出一个秀才,应鼓励读书,因而支持我复读,期待我考上大学。母亲是极力支持的,她认为家里虽然农活多,但也不缺少我这个劳动力。

        我又开始发奋学习,后来去学校寄宿。我知道给上天我的机会不会太多,因此我不想失去这次最宝贵的机会,我要做命运的主宰,于是我刻苦的努力,不断坚持,整整365天,我一天也不曾懈怠。好运终于青睐我,1987年的高考,我终于考上了学校,我没让母亲及家人失望。

        我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母亲高兴极了,第一次向我伸出大拇指点赞,并说:“我的崽呀,你是生产队第一个考上大学的,真了不起,要为你做几桌酒,表示庆贺。”后来,父母亲真的为我置办了酒席,本生产队及我家亲友代表们都来了,大家纷纷贺喜,母亲的笑脸最为灿烂,她心里乐开了花。我也平生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莫大的荣光。

        由于年轻时操劳过度,母亲年老时身体出现了一些病痛,先后四次住院,两次在涟源,两次在长沙,其中两次较为严重,但开朗的母亲每次都坚强地挺过来了,也许是因“好人一生平安”,也许是因母亲积善成德,命中注定为有福之人。她今年78岁高龄了,身体还算可以,她每天乐呵呵的,经常玩玩麻将或散散步,有时也串串门、拉拉家常。父亲的身体也较好,还能自己下地种菜,吃不了时还偶尔进城给我们送点绿色蔬菜。

        前不久,母亲感觉身体不适,我与姐姐等人迅速送他去省医院做了详细检查,结果出来,专家说,我母亲原来的病又复发了,因多方原因已不宜再做手术,但该病的恶性不强,采用保守治疗效果也不错,应该还能活上几年。我焦急的心稍有些宽慰。母亲已与该顽症抗争了21年,因为乐观、豁达和坚强,她每次都挺过来了,生活质量也还不错。几年前,母亲曾对我说过,她的愿望是活过80岁,现在看来,母亲的理想是能实现的。我们期盼,母亲这次也一定能挺过去,再好好地活上几年……

        此时,我想起了明代著名散文家归有光在《项脊轩志》中有一段述描其母亲的文字——“娘以指叩门扉曰:‘儿寒乎?欲食乎?’”嘘寒问暖,小心呵护,无微不至,这样的美德,我母亲其实也有。

        庄子曰:“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其实,天地还有大爱而不说,这种大爱就是人间最美好、最无私的母爱。母爱是伟大的、慈祥的、厚实的、温暖的,像大海一样深,像大地一样阔。

        这篇小文,其实在今年母亲节的前一天就写好了,但我迟迟没有发稿。今天决定发出,我衷心祝愿母亲:健康长寿,快乐生活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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