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肖大笑

爷爷的棺木

我爷爷的身体被放进沉重的棺木

被撒上大把的石灰

被运上寒冷的山

棺木是黑的 它泛着泪光

它被临时打造

木刺还直挺挺地向外伸着

棺木是关着的 它呜咽

它被悲伤地凝视

却不害怕

棺木被十多个年轻的男人抬着

走过了淌着污浊的水的土地

在只能站立一个人的山路上

安稳地前进

它身上被捆着的雄鸡

拼命啄着自己的羽毛 想挣扎

而我躺在棺木里的爷爷

再也挣扎不动

棺木是泥土的颜色 是烧焦了的草的颜色

鞭炮和雨水打在它的身上

绳子和木棍终于被拆除

抱着黑色相框的爸爸直起了腰

随着哀乐拥抱爷爷永不离去的灵魂

我爷爷的身体被放进沉重的棺木

被留在寒冷的山上

被不甘一点一点掩盖

被岁月的苦难一点点掩盖

被时间的无奈一点一点掩盖

入土为安

棺木啊

爷爷啊

从此不再苦

自由

我感觉最自由的事情

就是脱下袜子 脱下内衣 盘腿坐在硬凳上

放一首像呢喃的歌

写几行字 不带任何好看的词

也不带任何功利心

字也许见不了了 但动情 夹杂着歌曲的音调

让我今后看见

都会想起年轻而又自由的我

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做梦 想象 掉眼泪

我的自由

生长在我的耳朵里 生长在我的脚下

生长在我的单眼皮里

生长在我身体最隐秘的地方

就像我曾蜷着腿生长在我妈妈的子宫里

我的血液连着她的血液

我的呼吸连着她的呼吸

我的自由

生长在我今后喜欢男孩子的手里

生长在他的头顶上 会长出绿芽 会开出花朵

生长在我最好的朋友的嘴巴上

生长在她曾为我感到快乐与忧愁的忠诚上

我的自由

生长在我爷爷的墓上

从此他保佑我

一生喜乐无忧

我感觉最自由的事

是我的笔不再因为过路的人停止

没有人要我站 要我走 要我跑

也没有人要我去原谅 去附和 去融入脏兮兮的人群

更没有人叫我本名

让我愣在原地

我的自由啊

生长在我的心里

后语

在我青春里，最渴望的是爱和自由。

在和别人交往的过程里我总是充当索取的那一方，因为我没有很认真地爱过别人，包括我自己，可是当我觉得我可以去爱一个人的时候，可是他在我面前离去，我想抱一下他，但是已经太晚了。

我等他送我一个梦，但是他没有出现过。

这几年，我总觉得自己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在我身边，看着我，看着我长大，看着我走过那些应该和不应该，看着我开始学会放开自己去爱别人。

他啊，就是我爷爷，他这一辈子爱过我，我觉得很幸运。

至于自由，我想表达的是我痛恨枷锁，痛恨别人对我指手画脚。

想出走，想要自由一点，想喘上气，想没有人认识我，想叛逆，想生气，想大声地哭出来。

但是我成长的环境里，我相信你们的成长环境里也会是这样，总有人告诉你那样不行。

为什么。

其实，我也得不出答案。

直到感觉我这辈子对外感知最强烈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我才发现，自由这回事，在哪都可以，只是我太纠结，以为远方就是自由，没有枷锁就是自由，不是的，自由啊，就在我的心里。

我的心里，有白鸽，有草原，有野马，有白云。

 大                                  愿走出人生鼎沸
 喜                                  依旧有人陪你
 火                                   吃火锅
 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