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的第一场雪说来就来了,虽然来势不太猛,地上的积雪也不太厚,但还是给人们带来了许多的喜悦,瑞雪兆丰年,人们期盼2018年是一个丰收之年。
我欣赏着这茫茫一片的白雪,不仅有几分欢喜,而且产生了些许诗意。我冥思苦想,赋雪之诗终未作出,却牵引出了小时候的下雪记忆。
记忆中最早的一场雪场,大概是我三四岁的时候,那年冬天的一个夜晚,雪突然就来了,很大的雪粒落在屋顶的青瓦片上,叮叮的响,声音虽不太大,但仍清晰的可以听见。母亲说:“落雪沙子了,下雪了。”我听说下雪了非常兴奋,立即夺门而出,去看下雪,借着窗户透过的并不明亮的灯光,我看到了小珍珠似的雪粒,雪粒落到地上又反弹起来,再次落下后滚出小段距离才停住。
就这么简单的下雪,我却看得入神,尽管屋外风大寒冷,但迟迟不肯回屋里,母亲多次大声苛斥后,我才很不情愿的回到了房内。
雪沙子落瓦片上发出的叮叮声,大概持续了半小时后就停了,我以为下雪也停了,正觉得没趣,这时母亲说:“这雪沙子是打底的,之后会下‘抛雪’了。”母亲的话,我当然相信,但还是很想去看个究竟。
于是我又去了屋外,在灯光和夜色的映照下,鹅毛大雪从天空飘下,不快也不慢,纷纷扬扬,似乎都是以斜角降落。看着看着,地上的雪越来越厚,地面也越来越白。其实,夜里看雪也看不到真切,但我依然很喜欢,不是因母亲的再次催促,我还会痴痴地看雪,望着天空飘着的雪,望着地上厚积的雪。
当天夜里,我什么时候入的睡,入睡后是否做了打雪仗或堆雪人的梦,我确实没有丝毫印记了。但第二天早上我看到的雪景图,却是我记忆最深刻,也是最喜爱的。
这是一幅无与伦比、美伦美奂的瑞雪图:宽阔的田野上白雪皑皑,弯弯的涟水河从田野中流过,河岸边厚厚的积雪,河水静静地流淌着,河面上还有薄薄的晨雾。对面的远山虽“银装素裹”,但绿色的底子犹在。
好一幅“江雪”图啊。只是那时我还未念书,更不知晓柳宗元的《江雪》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我的印象中,这幅雪景图与柳宗元的诗境是相似的:雪都很大,都有江或河,都有山和田野,人也很少出没。所不同的是:“江雪”图中没有飞鸟,只有老翁独钓寒江;我记忆中的雪景图中,没有钓鱼人,却有一些飞鸟,很多的还是小麻雀。
屋前坪里的雪也很厚,大约有二十多公分吧,我与小伙伴来到雪地上,虽然年纪都小,但雪仗还是要打的,只是不太激烈而己。雪仗分出胜负后,很快就恢复和平,大家又开始堆雪人。
雪人堆好后,开始时不是太像,后来有位稍大的小朋友从家里拿来了几颗红枣和桂圆,桂圆吃过后剩下的核黑黑的,刚好可做成雪人的两个眼睛,红枣则不吃,直接作为雪人的嘴巴,这时的雪人帷妙帷肖,漂亮极了。
可是到了当天下午,雪人的红枣嘴巴突然不见了,我们非常气愤,怀疑是谁口馋吃了,但大家都不承认。当时这成了“疑案”。现在想来,小伙伴们应是谁也舍不得吃的,那颗红枣被鸟儿、小狗或小鸡吃掉的可能性极大。
地上的雪还未开始融化,其后又连续下了两次雪,因气温很低,屋顶瓦片口处凝结的冰吊很长,最长的将近半米,冰吊整齐排列,非常壮观。将近十天后,这场大雪才完全融化。印象中,这场雪并未变成雪灾或冰灾,我留下的只有那远远的美好的记忆。
(写于2018年元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