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谭文革
又是一年的三月，又到了每年栽树的好时节。
几天前的一个周末，我回了一趟老家，看到屋前和屋后山坡上的大树，我特别有亲近感，因为这里有不少的树是我小时候亲手栽下的。
这些树，当年还是小树苗，有的比我小时候还要矮，可今天，高大的几棵樟树、梓树、松树等，都高达十多米，最高的已有二十多米了，树干粗壮、树冠巨大，枝繁叶盛、郁郁青青。
这一棵棵大树、一片片树叶，让我的记忆瞬间穿越到了四十多年前。
小时候，我特爱栽树。我栽的第一棵树应是一棵松树，它就在我老家的后山上，现在长得很好，很高大，树干粗壮的很。栽这棵树时，我还只有四五岁，那年的春天，我扛一把小锄头，随父亲及兄姐等去后山栽树，树苗都是松树。
当时我个头还小，但力气不错，拧起锄头就开始挖树坑，挖了好一会儿才挖出点样儿，我选了一棵相对小点的松树苗，认认真真的栽上，培土、踩紧，再浇一点水，就成了。这一次，我应是栽了好几棵，后来都存活了。多年前，我还能够辨认出哪几棵是我栽的，但近几年来，印象有点模糊了。
栽树，也能上瘾。看到自己亲手栽下的树苗能存活并茁壮成长，我特别的开心，也特有成就感，觉得它们就是我的好朋友。
开始几年，我经常关注它们。冬天下雪时，我担心它们冻坏；夏季干旱时，我又担心它们干枯。有几年里，我还不辞劳苦地在三伏天给它们浇过水。后来，看到它们不断的长大长高，越来越生机勃勃，我才完全放心了。
后来的很久一段时期，每到正月或春天，我都要去后山或老家周边的适合位置，栽上几棵小树。树的种类很多，有樟树、梓树、枫树、桂树，也有杨梅树、梨树、桃树等果树。至于树苗，许多是从山上或山边采挖的，也有些是从河边或其它地方挖来的。
在我的许多堂弟中，最喜爱栽树的就是备战了，备战比我少两岁，与我关系很好，且有栽树的共同爱好，于是我俩经常扛着锄头选挖小树苗，然后栽种在屋的四周。久而久之，树越长越大，越长越高，越长越绿，屋前屋后的树也越来越多。
记得有一年的春天，家乡的涟水河发了大水，洪水退去之后，我和备战去河对面的沙滩上玩，发现两棵柑子树，不算很大，却是上等的树苗。以前未看到过该树苗，应是洪水冲来的。
我俩非常高兴，各捡了一棵回家栽下，我的栽在铁路旁，他的栽在其屋后，树后来都活了。两棵柑子树长大后都了结果子，果子比普通的桔子大很多，只是特酸，要收藏很久才能吃。
习惯成自然。我小时候喜爱栽树，参加工作后仍然喜爱，只要有机会，我就要种上几棵树。我在乡下法庭工作时，几乎每年都参加植树活动，到机关任职后仍然积极参加。
我想起了王安石的一句诗：“更作世间儿女态，乱栽花竹养风烟。”“儿女态”说明年纪尚小，“乱栽”是漫无目的的植树栽花。我小时候不正是如此吗？我栽树漫无目的，仅是喜爱而已，也说不清为何喜爱。王安石乱栽的是“花竹”，而我乱栽的是树木，也有果树。
再过十年我就要退休了，希望能够像陶渊明一样，“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里”，再学学白居易的，“栽松遍后院，种柳荫前墀”。到了七八十岁时，我所栽种的树就会“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了。
（写于2018年3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