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谭 文 革
一年一度的全国高考又来了，今天已是第二天，这两天，我上下班都要路过涟源城区的一处考场——涟源二中的校门口，这里可是我的母校原涟源九中，我心里头总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希望考生们沉着应对，都考出自己的好成绩。
为什么又只是淡淡的味道呢？因为我从高考场上走过来已有三十二、三年了，自己的孩子也在多年前顺利通过了高考，考了一个较好的大学，早已毕业，去年参加工作了，所以，我对高考再无牵挂，也不怎么关注。
和我们那时比较，当今的考生幸运多了，条件那么好，升学率又很高，无须过预考一关，大多人都可上大学。而我们当年的升学率低得出奇，高考录取率只有百分之几，也就是说，一百位高中毕业生中只有几位能上大学、专科或中专。
我在涟源九中读的高中，第一次参加高考是1986年。那年我高中毕业，5月底参加了全省毕业考试，同时也是当时的高考预考。我们班共有70多人，但预考上线的只有23人，我很幸运地进入了这23人名单。那时，只有预考上线才有资格参加高考。
6月初，同学们都毕业了，这23人留在学校继续复习，白天上半天课，另半天和晚上则自习。涟源九中此前是两年制，从我们这一届开始才实行三年制，因此学校非常重视，希望我们86届“一炮打响”，高考取得好成绩，争取在全市高级中学中名列前茅。
那时我虽年轻，但已有思想了，自己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希望高考能上线，考个学校，有正式工作，按当时的话说是“拿张饭票子”，从而改变人生。但我不会读书，更不刻苦，同学们在争分夺秒、废寝忘食地学习时，我却优哉游哉，毫无紧迫感。
眨眼间，一个月就要过去了，我和全国千千万万的考生们即将走入考场，既有信心，也有些紧张。7月上旬，骄阳似火，尤其7、8、9三天特别的热。我们在最热的天赶上了人生第一大考，要克服高温天气，又想考出好成绩，确实难为我们那一代考生了，真该向那一年所有的考友们致敬。
不聪明又不刻苦，我当然考不出好成绩，不久高考成绩公布，我名落孙山，但离最低录取分数线只差了几分。班主任老师在第一时间联系上了我，鼓励我继续复读，并说，只要再复读一届就一定能考上，即可改变人生，不要回农村“修理地球”了。
当时，我正与任之、洁思、红来、仲瑜、应生、立文等十多位同学郊游，在毛坪、三甲、财溪、湖泉等地玩了近一个星期后，刚刚回到家里。对班主任老师的好意，我既感谢又惶恐，担心如第二届又考不上，如何对自己和父母作交待？
关于我是否复读一届的事，家里也有两种意见，最后是母亲和爷爷等人的坚决支持让我下定了决心，再复读一届，准备来年的7月7、8、9日再上“战场”了。那时家庭条件不好，复读对我来说，真有一种“破釜沉舟，奋力一搏”的壮士情怀。
1986年8月底，学校开学了，我又信心满怀地回到了母校。这一年的高考，母校考得特别好，全市许多的“优秀”落榜生都慕名而来，母校海纳百川，以包容之态度予以接纳，开办了两个大复读班，每个班100人，成绩相对好的编在复一班。
我在复一班，很幸运的是，班主任是卢彪老师，卢老师大名鼎鼎，曾是抗美援朝战场上的英雄，其教学工作认真负责，对每一位学生都关爱有加。由于学习氛围好，老师关心，同学帮助，我的成绩不断提高，我始终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努力学习，坚持不懈。
1987年7月的7、8、9三日仍是高温天气，我再次和全国考生们走进了考场。我放下思想包袱，沉着冷静，先易后难，细心答题，每分必争。
我是一名理科生，有两名优科，即物理和语文，高中和初中时，我都是物理课代表，但我有一门短科，就是那烦人的英语。我初中毕业考高中时英语只考了5分， 87年高考我的英语得了62分。
虽比当年高考上线的英语平均分低了近20分，但我还是要谢天谢地，62分的英语成绩确保我的总分大大超过了全省的最低录取线。我可继续深造，正式工作有保障了。客观上，英语短科也决定了我无论读理科还是文科，都考不上一个好大学。我们复一班考很好，上线的有近70人。
作为理科生，我最喜爱的是物理、生物和数学，对文科类的法律专业是毫无兴趣的，因此填报学校和专业时，我根本没填法律专业。可命运总有些阴差阳错，1989年8月中旬一天，我突然接到了湖南省司法学校的录取通知书，那一刻，我知道人生方向已基本确定了，学习法律，从事法律工作。
法律、法院这两个词，不停地在我心里打着转转，此时我有了自己的梦想，希望从法律专业毕业后能去威严的人民法院，当一名人民法官，惩罚犯罪，保护人民。也从那一刻起，我喜爱起法律来。
两年后，我从省司法学校毕业，如愿以偿分配到了涟源法院工作，从人民法庭的书记员开始干起，一步一个脚步，十七前年就走上了今天的单位副职岗位，一眨眼间，工作已三十年了……
回忆高考，思绪万千。我无法忘记自己经历的两次高考，因为那两次高考对我人生太重要，改变并决定了我的人生之路。
（写于2018年6月8日上午）